青龙学习小组小组长

没有更多想法。

发光房子


我戴着耳机走路,一边很用心的走神,宿舍旁边的校门出门左拐,沿着马路一直走。这是一条对我来说很熟悉的路线,是一条逃避的路线。在它的五分之一的地方有一幢总是发着暖光的房子。好像是隔壁学校的篮球馆,别的篮球馆都是那种白色的大顶灯,看上去气派非凡,而那个篮球馆,错落在层叠的暗绿色树影中,周身透出来深黄色的,看起来疲惫又惬意的灯。我会驻足看它好一会,雨水从伞的边缘落下来,将我和世界切割成不同的整体。耳机有一边坏掉了,总是接触不良、发出轻微的电流声响,而层层推进的手风琴和鼓点,像按部就班地一场死亡。左手的袋子沉重,在手指上勒出细细一条红痕,换过右手撑伞,竟无意被伞柄残存的热度温暖了一刻,头发淋了水,粘在脸上,遮挡视线。我又露出马脚了。
我甚至已经厌恶这些以“我”开头的句子,我想像以前一样写些不明所以的话,想至少把叙述对象换成是较之要好的你来。上周被学校的心理健康中心的老师抓去座谈,对方永远一副关怀备至又谨慎迂回的谈话技巧让我觉得受宠若惊,她问我“你觉得你到底了解你自己吗?”问题不留情面。我想了好一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的人已经对我逐渐变了评价,我也偶尔会恍惚。时间是个蹩脚的工匠,打磨掉了我一身仅剩的些许孤勇和诚恳。“我了解我自己吗?”我在心里追问。无忧无虑的日子过了太长,失去了挣扎的姿态和警觉,人变得迟缓而不坚决。和家人争吵,手机里不断传来刻薄的词语,洗衣服的时候水笼头闹脾气,把肥皂水溅起滴进眼睛,湿度是85%,我没有哭。
有时候会觉得困惑,从前觉得世界面目可憎的时候这些家庭关系同样是那些推我向悬崖的部分,现在觉得每个角落都有力量阻止我跌落,这些事情却仍在不停逼迫我。
“逃避可耻,但很有用。”害怕努力却得不到成果,索性放弃那些勤勉坚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潇洒样子。害怕付诸真心而被枉辜,索性摆出一副游戏人生的流氓态度。害怕现实就在脑海那片遣词造句构建的虚空境地里圈养自己。我浮沉在理想和现实咬合的裂痕中,出露,又不断被淹没。
回程的时候我又经过了一次,那座房子不再发光了,我和它擦肩而过,没有回头,我觉得世界上可能不会再有事情能让我边洗衣服边哭了,我会朝前走,把这些过去全部抛在脑后,我会独立而自由,我热爱着生活,并希望她也热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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